家乡的那棵白果树(银杏树),由于树的果实是白色的,当地人把这种果实叫白果,由于白果树的名称比较形象,当地人至今习惯叫白果树。白果树足足要3个成人才能合围,树荫遮盖有半亩地,像这样大的白果树是很稀有的。
白果树没有几十上百年的树龄是不会结果。新鲜的百果放在木炭火上急烧,待到百果外面烧糊了,里面的果仁才会熟,烧熟的果仁汁多,嚼在嘴里满口都是清香的白汁,略有一点甜甜的味道。多年以后,吃到加工的白果,名字怪好听的,“开心果”,果仁确实酥脆,没有了清香的味道。
童年捡白果是很期待的事。秋天到了,就是百果掉落的季节,夜来无风,可以安睡;若是风雨交加的夜晚,那一夜注定睡不着,惦记着一定要早起。天还没亮,我们兄弟几个就悄悄的起床——要在平时,母亲不知叫了多少遍起床也没有一个人答应——起床晚了,别的同学将掉落的白果捡去了,那会多么令人沮丧。
掉到地上的白果表面被一层果肉包裹着,那一层果肉非常臭,所以即便果实掉在地上,松鼠等动物一般也不会吃,这也是大自然赋予植物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吧。一场秋雨一夜秋风,摇动白果树枝,摇落了白果,一次可以捡很多的白果,但我们只将个头大的装进荷包。
我们捡白果吃果仁是次要的,主要是制作“乐器”。白果成熟的季节,就会争相表演自己的乐器,学校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音乐声,这乐声有的高亢,有的低回……
这些音乐声就是用白果演奏的。选那些嘴尖个大肚肥的百果,在磨刀石或者大理石上仔细的磨一个口子,掏空里面的果肉,作为乐器,下课了,校园里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,那些高亢悦耳的声音往往能在没有裁判的比赛中获得大家的青睐,不服气的同学会来比赛,看那个的声音清脆婉转,这样的胜者每天都可能在不断的变化着,今天的胜者,说不定明天就会比下去。
大个的白果积攒的多了,单个的白果就失去了竞争力,我们会将7--8个或更多的个大的白果用竹子做的薄片仔细的夹成整齐的一排,一排的白果一路吹过去就会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,你就是大家羡慕的对象,同学们纷纷凑拢的你的身旁想听一听,关系好的同学还可以吹一下,那是多么荣耀的事。
有白果树的地方一定有白米子。白米子(果子狸)是非常机敏的动物,现在是保护动物。白米子身体胖胖的,颈部和身体好像没有区别,四肢短粗,个头不大,尾巴很长。白米子胆小,一般不到农户的房子周围活动,因此很少被捕获。白果成熟的时候,就是白米子频繁活动的时候,白果是它们的最爱。秋的夜很深了,劳累一天的人们沉浸在深睡中,白米子等到了吃大餐的最好机会,它们静悄悄的来到白果树上采果。
当地的人巧妙设计了套白米子的机关,安装在白米子最喜欢去的白果树的枝丫处,只要白米子经过这里,机关就会引发,白米子就会套住。白米子在当地是比较稀有的野生动物,当时一只白米子可以卖好几块钱。
那棵高大的白果树早已不在了,树下已是一片玉米地,绿油油的玉米充满了丰收的景象,再也没有了孩子在树下捡白果的身影。
那些童年的记忆时时萦绕在怀,每每忆起,仍有一种幸福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