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节已过十多天的时间。但老杨师傅的饼子铺还没有恢复往常：每天的主打还是“空心月饼”，平日里的饼子生意依然显得冷清。“还有人买，比起节前人气差了点，但是比买饼子的人还是不少。”
老杨师傅饼子铺前的月饼盒子也印证了这一点。月饼盒子摆出来的明显少了，显然是顾客有需求的时候他才会摆出来。
在吕梁，“空心月饼”主要盛产于离石一带。一度时期“空心月饼”被大多数外来月饼占据市场。“空心月饼”是用熟油和上白面，用白糖、红糖、芝麻、碎花生仁、核桃仁等拌成馅，在雕花的月饼模子里拓，磕出，在抹过油的热鏊烙，放入鏊下与火有适当距离的炉壁内烤制而成。
“空心月饼”最大的特点是“空”，给人的感觉是“不实在”，比起平川地域的“实心月饼”，无论是在分量上还是在做派上都无法等同。
“这几年，人们为什么热衷‘空心月饼’？”再次与老杨师傅对话，他倒反问我，“你说这些人到底是来吃什么？”
吃味道
酥脆不腻的饼皮，这是“空心月饼”给人的第一感觉。每个喜欢吃“空心月饼”的人都会回忆起上学的时候，大人们在中秋节前和邻居，或者亲戚朋友凑一起围打月饼的情景。当第一个月饼出来的时候，那种酥香的味道迎风而来。
不同于其他月饼那种特别酥，特别软的口感，而是带有一点酥，但不硬。嚼在口中，饼皮的酥脆会让咀嚼更加有层次感，不过不是那种咬不动的感觉。
到了现在，这样的口感让月饼不再成为一种浅尝辄止的行为，而是可以任意大吃的零食。
“空心月饼”让人记忆犹新的感觉还有甜而不腻。由于空心月饼的馅心不像其他月饼一样充实了整个内部空间，而是只在月饼内表皮少量沾连，给人的感觉是甜度有限。但正是这种有限度的甜，才让“空心月饼”成为可以常吃的食物，不至于吃几口就因为过油过腻而放弃。
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在外求学的学子在中秋假期返校的时候，都会带着一大包月饼作为零食。一大包有多大？几乎能够满足其一个月的早餐需要。
“空心月饼”只有两种馅，一种是红糖馅的，还有的地方吃茴香馅的。大多数人家吃红糖芝麻馅的。茴香馅好不好吃呢？这需要吃过的人进行评价，但既然这么多年只有这两种馅流传，应该会好吃吧。
吃派头
“空心月饼”能有什么派头？
派头可足了。按老杨师傅的话，现在的“空心月饼”不仅用馅讲究，而且也有了自己的包装。老杨摊位上整齐码放的月饼包装盒，上面除了具有现代美感设计的花纹、图案，更突出的是“手工制作”“老传统”这些字眼，这也足以能看出“空心月饼”的派头。
先说包装。包装优美的“空心月饼”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消费者眼中，已经很少能看到自己装月饼还得拿个纸箱子，或者往塑料袋里一装这种最原始的买法。街头每一家制作“空心月饼”的摊位都在网上或者找专门制作纸箱的企业预订了精美的包装盒、包装箱。一个箱子、盒子至少可以装10个月饼，更有点档次的还配有手提袋，还有更甚者是每个月饼还有单独包装，层层剥下来才能看到礼盒的主角。
记者比较了街头好几家“空心月饼”摊位的礼盒，包装颜色多以红色、金色为主，看起来喜庆大气，样式大同小异，中国风图案、小清新的简单风包装，与之前比更加精致美丽。
再说用馅。最传统的离石“空心月饼”一般只是红糖和芝麻和馅。而现在行里已经有“三仁馅”“五仁馅”。“三仁馅”只要是红糖配有芝麻、花生、瓜子。五仁馅是传统“空心月饼”馅料当中最经典也是最畅销的。“五仁”主要指的是核桃仁、瓜子仁、果肉仁、白果仁、花生仁等等。将这些食材捣碎之后制作成月饼馅料，做出来的月饼吃上去非常有嚼劲，而且特别的香。所以在传统月饼馅当中五仁馅料是最地道也是最受欢迎的。
你说现在的“空心月饼”有没有派头？
吃情怀
农历七月十五刚过，整个大街上就多了不少“空心月饼”摊位，有的和老杨师傅的一样，也是从原来的饼子铺零时改造过来的。整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，大街小巷充满着月饼的味道，那种由内而外，浑然一体的月饼香，足以征服一个甜品爱好者的味蕾，进而也将一代人记忆深深地拉回儿时……
老邓是老杨师傅的老顾客，中秋节前他就照顾老杨师傅不少生意，这几天又来光顾老杨，整整提走三盒子“空心月饼”，要邮寄给远在上海的妹妹。“儿时，家里条件不好，每逢中秋佳节，能够爽口的饱上几个月饼，已经觉得够幸福了。”老邓和老杨师傅扯开了话题，老杨忙着打月饼，一会迎合老邓，一会也搭几句话上去。
“那时候，过了中秋节正是家里农忙时期，父亲母亲会抽出天气不好，不便于收秋的空隙，约上邻居或亲戚朋友用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时间为自己家烧制月饼。”
那个年代谁家都一样。计划要烤月饼之前，母亲会把材料都准备好：多少斤白面，兑多少斤胡麻油，搁多少红糖，打多少颗鸡蛋，都是事先计划好的。
这样的情景留存在老邓、老杨这一代人的记忆中。
也正是这样，“空心月饼”的消费群体也集中在这部分人群身上。用老杨师傅的话说，这些人买回去也不一定是自己要吃，而是喜欢送给亲戚朋友，这样觉得中秋节才过的有意义。
“空心月饼”虽然空，但是这些人对“空心月饼”的情怀却是如此实在。
和老杨师傅最后的话题还是回归到了“空心月饼”吃什么的问题。如此来说，“空心月饼”不仅是一种美食，更是一种味觉记忆、一种传承千年的历史文化沉淀。中秋吃月饼，既是品尝美食，也是传承文化。
不妨说，“空心月饼”也在“吃文化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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