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影如画读银杏
高波
散文
我的窗外栽着一棵并不算粗大的银杏树，临窗阅读，人累了，眼睛乏了，一抬眼就看到了盎然绿意，心里一阵舒松，有股说不出来的欣悦。
特别是那一树的叶，青青的，亮亮的，在太阳的照射下，不时反射金质的光芒，倦怠的眼睛顿时充满了神采，困顿疲倦的心也有了拳拳之意。与银杏树为邻，不觉已十年有余，每一个春秋冬夏，都会触发我不同的情趣和深切的人生感悟。有了它的陪伴，生活才不觉得单调；有了它的陪伴，工作也从没有感觉到乏味；有了它的陪伴，人生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。
每逢夜晚，路灯的光把树的影子，叶的影子，而或是秃枝的影子，照在墙上，映在窗上，就成了一幅灵动的水墨丹青。看着疏影摇摇，看着叶影婆娑，看着光影迷离，我就静静地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绮丽的梦。
光影和树影，从窗户投射进来，窗框就是画框，在墙上形成一副镂空得当、疏密有间、意境优雅、做工精细的剪纸。面对这样一幅质感强烈、妙趣横生的剪纸，不得不赞叹大自然的*斧神工。去其雕饰，纵放自然，自然的就是最美的。面对“剪纸”，面对“贴画”，我会想象，我会拼却好多好多的图形：有美女的长发，有俊俏的脸庞，有淑雅的旗袍，还有斑驳陆离的草坪，当然还有满天的繁星……
看着想着，想着看着，不觉就沉入了美妙的梦幻之中。我会梦见心灵手巧的姑娘，用她们纤细修长的双手，“咔嚓咔嚓”地剪绘着生活。平平淡淡的一张纸，在她们手里三折两折，三剪两剪，立时就变得绘声绘色，美轮美奂了。我会梦见，花脸的黑脸的甚至是红脸的，生旦净末丑，各种各样的角色，同在舞台上唱一出戏。说着，唱着，念着，一出大气生动、趣味盎然的戏，就呈现在你我的眼前。
我会梦到光秃秃的枝条上有鸟儿筑巢，再孵出一窝子的小鸟。鸟的啼婉，充斥了梦，同时，真的斥退夜幕，唤醒了轻轻薄暝，白天就在鸟的呼唤声中轻悄悄地来临。薄雾宛如轻纱，在叶面上形成晨露，给略显晦暗的树叶增添了不少亮色。树叶映着晨晖，晨露就像给树叶打了一层光蜡，在微风的吹拂下熠熠生辉，给懵懵懂懂的早晨，平添了无穷乐趣。
我最喜欢雨中的银杏树，雨幕闭合，天空昏暗，有一种淡雅的朦胧。人在朦胧里，触觉感知非常灵动，不觉就展开联想的翅膀。珍珠翡翠碧玉，一树的飞花乱眼，一树的珍珠琉璃，一树的七彩梦幻，一树的朦胧意趣……
雨中的银杏树，就是一树的梦，就是一树的诗，生活便在雨意朦胧中充满了诗情画意。雨夜，雨水“啪嗒啪嗒”响个不停。“雨打芭蕉”，那美妙的节奏，暗合心率，在午夜奏响了美妙心曲。
有时，我凌晨两三点钟就已起床了，打开灯，那墙上的“剪纸”，那窗上的“贴画”，恋恋不舍地从屋里，从窗上，轻悄悄地退了出去，我向它们挥了挥手，优雅地说声“再见！”这棵银杏树充满了情趣，它的枝条透过窗户不知不觉探进屋来。我有时会开玩笑，我的魅力就是与众不同，就连银杏叶都被我深深吸引，它也想探知我每天忙忙碌碌到底在忙些什么。
我对它说，奇妙吧，我会把平平常常的字拼凑成优美画面，我会把枯燥无味的词变得生动感人，我会把无知无觉的事物变得有血有肉……它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每当冬天，我对着窗外枝丫遒劲的银杏树，每天都在期盼，每天都在寄望。在殷殷的期盼声中，在拳拳的寄望声里，它的枝头慢慢变得充实，慢慢变得饱满，慢慢撕裂了束累，一颗新芽迎风吐绿，不畏严寒，不惧风雨，它是一个宣言，向世界彰显着生命的活力。
我亲眼目睹了一颗新芽从枝头绽放的全过程，剥壳脱茧，白蛇吐信，当一颗新芽撕裂坚硬如铁的外壳，羞蔫蔫、颤巍巍挺立枝头的时候，我赞佩，我敬畏，每一个生命体，倔强的、坚韧的、顽强的、鲜活的生命活力。
我们周围，这样的银杏树比比皆是，它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美的感悟，美的享受，美的诉求，其间不乏梦幻般的启迪。
（图片来源于“邳州图话”图片库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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